社会怪象之一：火车上化妆的女孩

罗金海/文/摄影

      孔子曰：“人有五仪：有庸人，有士人，有君子，有圣，有贤。审此五者，则治道毕矣。”所谓庸人者，心不存慎终之规，口不吐训格之言，不择贤以托身，不力行以自定，见小暗大而不知所务，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。此则庸人也。每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，其充当的角色也不同，凡是能入眼，并立马能引起人注意的，便是浓装抹艳的女性。让人思考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当今女性越来越在乎美丽的容颜？甚至为漂亮的容颜不惜一切代价，从各种整容术，再到美容化妆，五花八门，留给人的整个印象是人变得越来越漂亮，而虚荣之心却越趋越严重！这是当今功利社会里，一种“随波逐流”的人，这种人就叫做庸人。

     火车上的旅途是一件非常悠闲的时光，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一个车厢里，好不热闹。坐在我们对面的女孩裹着一件长衣，正在专心致志看手机，抹着口红的樱桃小嘴，染着一头黄发，看起来很年轻、时尚。让我好奇的并不是已经抹好胭脂水粉的脸，而是在火车上的整个化妆之久，让我大为惊叹不已。化妆本是演员级别的人天天享用的一种虚假涂抹，可是用在一个既年轻女孩，又美貌的女孩身上，实乃是一种丑陋与庸俗的表现，不单是费时，费工的白白浪费享受美好时光，也体现了年轻人追求的价值观念，越来越趋向以青春美貌为目的哗众取宠形式，也是崇洋媚外现表之一。女孩第一次掏出镜子化妆的时候，我并没有在意，本来脸上的胭脂水粉已经全抹好了，只是一种补妆而已，只见她照了照，画了画红樱的眉毛，再补了补粉，很快的速度把镜子关上了，继续看着手机。火车车厢里很热闹，从婴儿到老年人，几乎都各在各忙各的，有玩耍的睡觉的、有吃零食的、有看电影的、有看书的、有发呆的、有聊天的等等。我望着窗外一片片收割过稻田和飘飞而过的红叶，陷入一种陌名的沉思中，人在社会当中到底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？面对吃青春饭的女孩，特别是针对当今社会，越来越多“被包、被养”的年轻女性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，这也财富不均匀带来一系列灵魂堕落化重要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  两个小时过去了，女孩又开始新一轮补妆，这一次化妆更为细腻，只见她拿出一把镜子，开始抹口红，口红的颜色比猪血还要红，上抹下抹，一种带着油性的樱桃小嘴更显得性感。这时候看起来，还没让我反感，只是越来越想不明白，为什么要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样的化妆上？女孩涂完口红后，又开始补眉，眉毛被后拍粉，拍了一层又一次，直到雪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瑕媲。脸上补粉之后，开始补鼻子上的白粉，涂得雪白雪白的；涂完后，只见女孩又掏出一种画笔，点了点，往鼻子上刷刷的涂抹，甚至超过脸部的白润后，才打止。只见女孩又掏出一个小化妆盒子，开始往脸上抹胭脂，胭脂打在腮上，顿时红晕红晕的，惨白的脸上有了点生机。好奇的孩子问我说：“妈妈，那是在干什么？”我回答说：“那是打香香。”显然不能让三岁小孩明白人有其真实面貌，与其虚假面具，爱慕虚荣是人的一种病态，是心灵与人格不健全的扭曲。女孩并没有停下手，又开始绣眉，一点一点的，对着镜子看了又看，不满意，又重新画，这样来回好几次之后，终于看到女孩关上镜子。关上镜子的女孩并没有停止，而是从包里又掏出一个瓶子，从里面喷出一种雾色缭绕的水剂，一个刚好路过的列车员看到了，便拿过去闻一闻，女孩说是一种定型剂，列车员便还给了女孩。

      第二次化妆的女孩特像一个嫔妃，让我想起杜牧的《阿房宫赋》：“明星荧荧，开妆镜也；绿云扰扰，梳晓鬟也；渭流涨腻，弃脂水也；烟斜雾横，焚椒兰也。雷霆乍惊，宫车过也；辘辘远听，杳不知其所之也。一肌一容，尽态极妍，缦立远视，而望幸焉。”古典的女性懂得化妆，渭水河面上浮起一层垢腻，是她们倒掉的残脂剩粉；空中烟雾弥漫，是她们在焚烧椒兰香料，可见当时涂抹胭脂水粉对一个宫女的重要性。可是有的宫女整整等了三十六年，还未见到皇帝，美丽的容颜终是落得一场空。走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在一个站台停下来了，对成的女孩买了方便面和瓜子，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，一顿饱肌过后，又开始第三轮补装，这次女孩并没有用一小时之久，而是很快关上镜子睡觉。早有东汉史学家、文学家班固（公元32~92年）把古今人物归入其《汉书．古今人表》的《九品量表》之中,分为上（上智）、中（中人）、下（下愚）三等。此时的女孩实属下愚之人，光靠画一副彩妆有什么用？吃几年青春饭，回过头来，还会是一无所获，甚至遭到别人唾弃的地步，这就庸人之举的下愚者也。卖掉的青春得到票子，也只不过是满足自我生存，而丢掉的品性与品德，却会遭到所有的唾骂！

      火车行驶五个小时后，快要到终点站停车了，对面醒来的女孩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镜子，她再次拿起画笔绣了绣眉毛，继续往脸上拍粉和研脂，继续抹口红..............不厌其烦的对脸上各个部位加以修饰，似乎一切很完美，可是我越看越俗，甚至到了美到丑陋地步了。人的外表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人的思想品德，《钤经》曰：“德足以怀远，信足以一异，识足以鉴古，才足以冠世，此则人之英也；法足以成教，行足以修义，仁足以得众，明足以照下，此则人之俊也；身足以为仪表，智足以决嫌疑，操足以厉贪鄙，信足以怀殊俗，此则人之豪也；守节而无挠，处义而不怒，见嫌不苟免，见利不苟得，此则人之杰也。”

     火车在终点站停稳，我拉着孩子便匆匆下车，人只有做到人中之杰，才能得到天下人的仰慕；而不是靠一幅胭脂水粉的脸去得到别人的认可。《家语》曰：“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，既知其名，又知其实，然后用天下之爵以尊之，则天下理也。”此之谓矣！